渚安

个人囤囤号 努力克服羞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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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的神之子

*非典型ngib

*很神奇的私设请注意

*很久之前写的了,来这边囤一下,有问题请多包涵!内含很多个人理解,提前感谢阅读!很喜欢探索他们的关系性,非常欢迎留言和讨论!

 

 

        七种茨先生买了一幅油画。

        他最初是在网络新闻里看到那幅油画的。其实说真的,他对艺术顶多也能只算是略知一二,也从来不敢自诩是有高雅艺术细胞的人。

        他早年当过兵,退伍了他靠着补助金在社会上闲逛了一段时间,直到命运给这个孤儿院长大的兵痞子开了个玩笑——他从不知道哪来的大亲戚手里继承了一笔遗产。所谓遗产是一家公司,黑白两道都做。他从一个野心勃勃的毛头小子,花了十多年的时间成长为一个成功而又成熟的老板。

        前半辈子,他只要看一眼就能认出枪的型号,靠的是熟能生巧;这一次,他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一张一般的画,但靠的是直觉。

        与那张画的相遇,实在不算特别惊心动魄。只不过是在进行新闻报道的时候,其所在的那间画室有幸充当了记者在大街上采访的背景布。在橱窗的角落里,在液晶电视大银幕的角落里,七种茨看到了他。

        七种茨不懂画,但是他感到莫名地震撼,甚至直直地盯着那个角落,盯得眼神都有些空洞。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直播室里的主持人挂着标准的微笑,已经在字正腔圆地朗读下一则新闻。

        他忘了记下这是在哪里进行的采访。

        回看和搜索花了一点时间,但不妨碍这家工作室的店名在当晚就出现在了七种茨的工作记事本上,这家店好像在业内也颇有名气,也有过不少故事,可惜他这种圈外人就浑然不知。他其实心里有些忐忑,他从来不会去这种地方。偶尔在交易中收过几幅画,也是别人精心挑选以后赠送的,他不懂这种文艺分子的规矩。

        但是他是真心想要那副画。

        于是他搜索了一些基本的“规矩”——他是这么称呼的,就开着车去探店了。他生怕排场太大“打草惊蛇”,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没有喊上他的司机,甚至挑了一辆最普通的灰黑商务车。他发现这家店离他并不远,甚至每周都会经过,他跟着导航停在店前,透过黑窗看到店里挂了很多的画,店面和门口的台阶也流露出精致装修过的感觉,可惜花朵形状的扶手上镀的金色油漆已经斑斑驳驳地剥离下来。他刚想推门下车,但突然间他又看到了那幅画,端正而安静地挂在那个角落里。

        他大脑空白了一段时间。糟糕,好像钱没带够。这是他的大脑中能够组成语言的第一个想法。然后,这个在商界战场上见招拆招的男人落荒而逃。

        之后生意出了些乱子,他忙了一阵。每次经过这家店,他总要看一眼,却再没有看到过那幅画,似乎是被老板挪了个地方放。还没有到时间。——他总是对自己这样说,但他也不太确定自己在等什么。

        终于在几个月的等待与精心全面的谋划后,七种茨老板换上最体面的一身西装,站在了店的门口。甫一进店,他就看到那幅油画静静地倚在靠近柜台的墙上,画框上包垫着一些报纸。

        工作室的店主是个面容和蔼的金发男人。听到七种茨对这幅画感兴趣,他好像有点吃惊的样子。继而他露出有些忧郁的神色,说这个工作室由于一些原因已经要被迫关门搬家了,都已经在收拾;这幅画也已经因为一些原因,最近稍欠保养。他稍微扒开一些报纸,指着画框上贴的那个小小的标签,挤出一个绵软的微笑,对七种茨说:

        “谢谢你的喜欢,就稍微便宜点卖给你吧。”

        七种茨先生捧着画步伐生脆地走出了大门,走下了台阶。哒,哒,哒,他特地擦亮的皮鞋在水泥路上发出高频而坚定的响声,就像是年轻的仪仗兵在捧着最高贵的旗帜、参加着最为庄重的典礼。

        拿到画后,他马上给画换上了一个纯金镶钻的相框。他请专业的艺术品保养师掸去了表面上积攒的尘埃,进行了一系列修复。最终他把他装进了防弹玻璃里,用高科技的保险锁给防弹玻璃外壳上了锁,并且加装了利于保养的保湿保温装置。

        七种茨一开始将他挂在办公室的墙中央,后来因为工作时一直分心又把他移进了起居室。他整日整夜地看着那副画,穿着睡袍,端着咖啡;有时只是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简单换了居家的衣服就在那里站着。有时,他直接靠在画下的沙发上睡了。

        七种茨真的很喜欢这幅画。他有时觉得这幅画有一股奇异而原始的魔力,有时候又觉得这幅画有一种不可明说的神圣感,有时觉得自己被雍容厚重的色彩蛊惑,有时又觉得自己被优雅高贵的艺术洗涤了灵魂。但他又感到自己好像永远读不懂这幅画。这幅画像一个多面的魔鬼一样,每一个角度都扰乱着他的神智,使他心神荡漾,又使他焦躁不安。明明已经将其牢牢抓在掌心,七种茨却仍感不满足。他又更换了几次画框、保险措施、位置、布景,却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甚至他时常觉得,反而是自己被这幅画所掌控,被这幅画的无常的魅力所愚弄。

        某一天逆着阳光,他又在看着画,突发奇想:

        要不来办一个画展吧。

        为了显得不那么怪异,七种茨又找来了很多画,举办了一个个人收藏展。在收集过程中,他也遇到了很多对于他一个外行人来说也不由得肃然起敬的画,但依旧比不上那一幅。他把这一幅画放在整个参观行程的最后,用了一整个大厅,把这幅画放在正中间。

        展览非常成功,不愧他花了很大的代价做宣传,把电子广告牌贴满了整个城市乃至国家的各个角落,也送到了各地进行巡回展出。千千万万的人来观看。门票钱很便宜,但也足够称得上赚得盆满钵满,然而这次七种茨对于收益似乎没以前那么在乎了——也许是因为对他浩瀚的家产来说也不过沧海一粟吧。他最喜欢的部分在于低调地穿着休闲装混入人群(他也没有公开过自己作为收藏者的姓名),看着人群在那幅精心装饰的画面前拥挤驻足,听着人群在画前窃窃地私语,挥舞着手里的手机和相机——当然闪光灯是绝对禁止的。

        真正懂得如何品味这幅画的人群并不多——至少七种茨是觉得的。他们被这幅画卓著的地位所吸引,被天花乱坠的说辞所打动,被堪称富丽堂皇的布置所打动——巨大的红幕从厅的空中而降,这幅画就仿佛是天边的星星坠落人间,黄金和铂金铸成的相框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也不怎么在乎这份空洞的喧嚣就是了,他知道人群就是这样的。商品!商品!把情绪转化为商品正是他所从事的工作,只不过前半生是他利用的是恐惧与贪婪,现在他学会了利用欣赏与快乐。但总还是有真正用流恋的眼神端详这幅画的人,甚至还有来委托内部工作人员层层转述来询问价钱的,七种茨给出的答案当然是无价之宝。

        这幅画,连同画展上其他很多画一起,终于变成了轰动一时的名画。媒体争相报道,业界内的专家和业界外的名流纷纷来评论、打卡。有知情的业内人士爆料,这幅画刚问世的时候曾经就在艺术界掀起过波澜,只可惜后来因为画家去世、一路辗转而险些失去了踪迹。如今得以从画室蒙灰的角落,重新回到舞台的正中央,实属一种幸运——是他的幸运,也是我们这些有幸得见的凡夫俗子的幸运。

        这幅画没有现世太长时间,展览结束七种茨就将他重新收了起来,换了一个雕花精美的木质相框,挂在了卧室里。

        七种茨有时夜里还是会看这幅画,只不过已经不再会为这幅画夜不能寐;有了这幅画,他有时反而睡得更加安心。画就挂在床侧;夜里,他盯着画,画也盯着他。听上去有些诡异,但七种茨如今确实是这么隐隐觉得的。其实他很早就发现这件事情了——这幅画也是有情绪的。他在办画展的时候就这么觉得。刚开始,画是懵懂的,不解的;后来画也会因为众人的欣赏而变得高兴,并对七种茨流露出感激——仿佛那正是这幅画所期盼的事情。有时他看着画时,画也会流露出淡淡的悲伤,也会流露出浅浅的愤怒,也会眯起玩味的眼睛,用眼角该死的天真与风情逗弄着七种茨,把他耍得血液沸腾。但大多数时候,当他看向画的时候,画也总是温柔地看着他。他发现自己那颗永远躁动贪婪的心早已不会抗拒、也难以抵抗这番温柔的审视。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总感觉画的视线就是温暖的怀抱,温暖着前半生经历了太多幸与不幸、喜乐与沧桑的他。这种温暖的快乐,与他靠刀尖舔血所获得的任何一次商场得意完全不同。这幅画平静温和的眼睛不但给予七种茨以惊人的力量和勇气,并且让双手沾满污秽的他更加坦然地接受了“他拥有”这件事本身。说到底,又有什么值得焦渴不餍的呢:他们之间的相遇本就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掠夺,也不是一场卑劣奇诡的算计,甚至也称不上一桩平等的交易,自然没有输家与赢家,而有的只是一场双向的心悦诚服罢了。他们之间没有秘密,没有猜疑与羞耻,有的只是彼此。他不知何时拆去了保险框,只剩下画本身,赤裸裸地挂在墙上。他感到已经不是自己在守着这幅震人心魄的艺术伟作,而是这幅画在守着他。

        某一天晚上,七种茨摘下了眼镜,正准备睡觉,突然之间又和这幅画对上了视线。神差鬼使地,他虽然脱掉了眼镜,但这次看这幅画,要比任何一次端详这幅画都要用心、都要动容。他越来越认真,越来越集中;他越凑越近,直至把每一块干涸的油、每一颗染上的尘埃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觉得这样有一些冒犯——对这样一副外界估价高到天文数字的稀世名品来说。但是他感觉到这幅画并没有在抗拒他的视线,甚至张开了怀抱,请七种茨好好地审视自己的每一个角落,请他独占自己的每一块斑斓,请他全身心地踏入这一框温柔的海之中。

        七种茨吻上了,画中神之子恬静微笑着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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